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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白生城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过。

    满打满算也快九百年了。

    自从堂兄出事后，他与小妹便看透了家族光鲜表皮下的阴暗龃龉，曾经光风霁月的家族早已在“长生不死”的磋磨下日渐腐坏，再不复记忆中的模样。

    甚至是他自己，也快要被漫长的时光所迷惑，渐渐麻木, 渐渐空虚，渐渐遗忘初心。

    仿佛欲望破了一个大洞，拿什么来都填补不上, 想要狠狠破坏些什么，想要疯狂贪婪些什么。

    就像已经不认识现在的家族一样，他快要不认识自己了。

    他带着小妹远离了白生城，在其他城池中游荡, 以为这样就能避免自己如同家族一样日渐腐烂。

    ……可他依旧在日渐腐烂。

    远离白生城，远离家族, 对他而言唯一的作用就是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他快要认了，就这样堕落下去，随波逐流，成为曾经他厌恶的人之一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 白生晴站到了他面前。

    她清秀的五官一扫原本的忧郁之色，变得冰冷又漠然，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丧失了七情六欲。

    他骇然地问她是怎么了。

    她盯着他的眼睛，声音平淡没有起伏：“所有的黑暗与肮脏都滋生于欲望。我不想成为族人那样, 但我不知道当我活了更长更久之后，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那样。所以干脆从最开始，就将罪恶之源从身体里剜掉。”

    她说，这是一劳永逸。

    白生胧那时才知道，不是仿佛，他的小妹是真的剜掉了她的七情六欲，所有欲望。

    他怔在原地，似哭似笑，不知道自己该愤怒斥责，还是